陈乌夏点头:“没关系,我一会儿看看书也回去了。”
“才放完寒假,别那么紧张。有兴趣的话,去篮球场走走。”李深平平淡淡的。
“没事,你自己玩,我不打扰你。”
“哦,随便。”李深冷着脸走了。
陈乌夏的确不想去打扰他。想起上次,场外全是为他尖叫的拉拉队,女生们把他团团围住,她也看不见他的人。
她没有资格干涉他,但多少有些不是滋味。索『性』就不见了。
然而,第二天李深又去打篮球。第三天还是。陈乌夏想,他不会就这么一直打篮球到高考吧?甚至,那一个周末,李深也去了对面的篮球场。
陈乌夏经过这里,见到他一个人在运球投篮。
但是篮框坏了。当年的烂尾楼建起来以后,活动场也扩建。小朋友的秋千还在,另外加了个篮球场。以前篮框网很破,但起码还有一个铁圆圈在上面。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篮框慢慢松了。来这里打篮球的人越来越少,只剩小朋友在玩耍。
李深把球扣在摇摇欲坠的铁圆圈,转身见到了陈乌夏。两人之间横了一道金属围墙。
她低低头,准备回家了。
李深单臂把篮球扔了过来,“陈乌夏,接着。”
篮球飞过围墙。她的肌肉的反应非常迅速,后退两步,一把抱住了球。
他指指旁边,“就说你是b栋1102的业主朋友,可以进来。”
陈乌夏:“……”正好,她想问问补课的事。报上了1102的名号,保安给她开了门。她抱着篮球过来,问:“你认识这里的业主啊?”
李深:“不,我瞎编的。”反正保安信了。
陈乌夏:“……”
他向她伸手。
当年两人站过的大树越长越高。树荫下,他的掌心停着细碎的阳光,绿叶随风摇曳,光影交错,像是一个『迷』魂的符咒。她把篮球丢了过去。
李深单手接住,问:“会玩篮球吗?”
“不会。”之前想跟着黄学志学几招,但话说完,没找到学习的机会。而且,不是见到人,她平时想不起黄学志这个同学。
“你不是运动成绩很好?”李深随便拍了两下球。
简单到只有几秒的动作,忽然在她记忆里定格了。她读不懂他的眼睛,但她记住了他的长相、身材,以及流畅的动作。“可是体育老师没有给女生教篮球啊。”
李深退到了更大的树荫下,“过来。”
“嗯?”斑驳树影到了他的脸上,她跟过去了。
“篮球很简单,随便玩。”李深说:“你能从我手里抢球就行,无论什么手段。”
陈乌夏怔在当场:“我怎么抢得过?”他长这么高,手也长,她跳起来也不一定够得着。
“当陪我练练球。”
“可我连运球也不会。”
“那你拍球会吧?”李深停了下,直接丢球给她。
他的刘海也有些长了,重叠着树影,眼睛更像黑夜里的星。她接住了篮球,想着他的动作,也随便在地下弹了几下:“这样拍吗?”
李深看一眼,“差不多。”
四周只有一个篮球,她问:“我拍了你干什么?”
“看着你拍。”他认真地说。
陈乌夏:“……”
他靠在树下休息了。
陈乌夏胡『乱』拍了下,越拍球越跑,跑着跑着到了树下。离得近了,才知道他在哼歌。别的她没听清,隐约听见是一句“春『色』转呀夜『色』转呀……”
球从她手下跑了。她追着球跑,纤细的双腿在地上拉成更细的影子,和这片树影连成一片。真教人心梦魂逐杨花。
陈乌夏回了头,问:“李深,你今天遇上好事了?”没想到,他还会哼歌。
“嗯。”春和景明,绵绵的细雨还没到,她脸上漾起明媚的光,似乎世界都在发亮。他在这样的亮光里问:“开学测验怎么样?”
“谢天谢地,寒假我没有懈怠。”陈乌夏抱起了篮球,“这是我做数学题最快的一次了。”
李深站直了,“为了报答,过来陪我玩玩。”
“我不会啊。”她把篮球抱得更紧,“我还没开始学,怎么陪你玩?你欺负我不懂篮球啊?”她以为他会说自己不是欺负,再来一个正经的篮球教学,然而。
他说:“我给你辅导这么久,才欺负你一天半天。”
陈乌夏哑口无言。她放下了小挎包。
“刚才去哪儿了?”李深是看着她急匆匆出门的。
“大伯伯娘出门忘带东西,我给送了过去。”陈乌夏见到一根长长的树枝,她把小挎包挂了上去。再脱下卫衣外套,晾在树丫上。
两人走出了树影。
她薄薄的底衫下,李深透过阳光见到了里面不一样的颜『色』。他停了下脚步。是白?或者粉红。
她站定在篮球场。
李深向前一步,这下确定了,是粉,浅浅的粉。他的手指轻轻捻动,然后伸手过去。
陈乌夏把篮球给他。她很少和他正面这么接近。近了,见到他鬓角短短的头发,『毛』绒绒的,特别柔和。她仰着头,正经地说:“我不会啊,能拍球就不错了。”
“嗯。”李深说:“你给我当路障就行。过来拦我的球,无论规则。”
陈乌夏点头:“好。”
他卷起了短袖,『露』出健实的小臂。
她拦球时,两人的距离过近。他抬手时,t恤下摆掀起,结实的肌肉线条乍现,在她眼前晃过。她瞬间失了神。
李深跳起投篮。篮球画出沸腾的弧度,钻进了破烂铁圆圈。
陈乌夏怔怔的。
他捞起篮球,回一眼:“你在发什么呆?”
她抚了抚额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