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四季轮转,梦外床榻上的唐婉儿攥着柔软的丝被,徐徐逸出一句梦呓:“有你,也真好。”
……
露华殿zhong,灯火犹亮着。
佛堂的诵经声与木鱼声一刻也未曾停过。
杨俊达一过来,嬷嬷便连忙引他去见太皇太后。
“大将军,你可不知道,太皇太后她老人家都在佛堂跪了一晚上了,若非身子实在撑不住了,也不肯坐下来。”
杨俊达点了个头,半夜三更,老人家不肯歇着,心里必定是牵挂着摄政王的。
太皇太后见是杨俊达到来,不由得喜出望外,“是他醒了么?”
“是的,太皇太后,多亏了唐神医他们的医术高超,摄政王已经醒来了,您老人家也可以安心去歇着了。”
太皇太后情绪激动地站了起来,但老人家年纪大了,一时气血上涌,眼前一黑便要倒下去,还好嬷嬷和杨俊达手快,才把她老人家给扶住。
梁丘姑娘不知从何处冒出来,跟泥鳅似的上手就给太皇太后把了脉,沉吟了一会儿,郑重其事老神在在道:“放心吧,太皇太后没什么大碍,就是疲劳过度,又一时激动气血上涌,让她好好歇着就是了。”
说着从她的腰包里摸出一颗药丸,塞进了太皇太后口zhong。
嬷嬷这才招来了两个人,一起将太皇太后送进去歇着。
事情至此也就算是圆满落幕了。
梁丘姑娘拍拍手转身便走,杨俊达瞧着她来无影去无踪的模样,忍俊不禁。
梁丘姑娘无论怎么瞧,都是个天真无邪的少女呢。
唐敬之忽然间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骤然出现在杨俊达的面前,他猝不及防吓了一跳,“……唐、唐先生?”
唐敬之双手往胸前一横,气势汹汹道:“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们家小雅音,她已经名花有主了,请你去喜欢别的姑娘。”
说完也不管杨俊达听没听进去,追着梁丘姑娘离去的方向就去了。
杨俊达站在露华殿的门口愣了好半晌。
他,喜欢梁丘姑娘么?
这个问题他从未想过。
……
不知不觉,天色已大亮。
宇en骁伸了个懒腰,走到床边撩起幔帐一看,唐婉儿依旧睡得香甜,就连睡姿也比昨晚的自由奔放了许多。
他眼底微微扬了扬,但很快又收敛了笑意,又放下幔帐走到去。
方维庸也是一早就起了的,捧了朝服过来伺候摄政王更衣洗漱。
摄政王好不容易醒来,今日便是要去堵那悠悠众口,也好平息京zhong紧张的气氛,顺便灭一灭那满天飞的谣言。
今日的宇en骁换了朝服,精神抖擞,他一出现在大殿上,昨日还一个个无比紧张争先恐后抢着要入宫面见摄政王的那些个大臣,这会儿都面面相觑,无话可说。
大殿上静如死寂。
落针可闻。
宇en骁懒洋洋地落了座,懒洋洋地坐在那儿,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众臣。
比起他家兄长君上的面无表情冷酷风范,他可谓是别开生面,也别具一格。
这位摄政王看上去吊儿郎当的,但在场众人心zhong也都清楚的很:他一点儿不好对付。
宇en骁瞧着腿,冷眼打量着众人,“这几日京zhong谣言四起,又是南疆公主十美人计迷惑本王、又是南疆公主对本王施蛊试图控制我大夏朝纲,这是何人这般厉害,连本王在深宫zhong的行踪他都一清二楚,仿佛亲眼所见一般。他莫非是宫zhong人,还是什么世外高人,能穿墙而入、进出皇宫如入无人之境,才会什么都看见了,而本王一无所知?”
“而你们其zhong竟然有些人连这种荒诞无稽的话都相信,你们这么些年读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吧!”
摄政王俯首,功力深厚的人这一章下去,也传出“嘭”的一声。
朝上群臣都吓了一跳,但谁也没敢接他的话茬儿。
鸦雀无声。
“本王不过是瞒着皇祖母偷偷出宫微服私访了几日,没成想回来一瞧,京zhong都变了个样子了。你们都是君上给这大夏留下的栋梁之才,连‘谣言止于智者’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君上要是知道了,你们说,他会做何感想?”
群臣的头越放越低了,一个个都盯着自己的脚尖,大气也不敢喘。
宇en骁见目的达到,也懒得再多言,倏地站起来,“本王希望,你们从今往后能长个记性,别什么阿猫阿狗随便传的谣言就能动摇了你们的意志,你们可是大夏的栋梁,记住了?”
大部分朝臣都老老实实地点头如捣粟,唯有艺高人胆大的礼部尚书萧景煜顶风而上,大胆提出:“可是摄政王,宫zhong那位南疆公主要如何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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