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诚给衣衣掖好被角,站起来,清洁棉丢进垃圾桶:“吃饭了吗?”
温火近来很少有饥饿感,她的胃已经习惯了微量摄入,就像她大脑已经习惯了不停的运转。
保姆做好下午茶,沉诚叫温火一起。
温火知道沉诚的目的就是要把她带到家里,却还是问他:“你不是说你感冒了吗?”
沉诚切开和牛,没看她:“心疼我?”
温火翻白眼:“你家没镜子吗?你浑身上下那里配?”
“那你问什么?”
温火说:“你没感冒,骗我说感冒,那我就有理由怀疑你把我骗到你家里,要对我图谋不轨。”
沉诚把刚才她那句话还给她:“你浑身上下哪里配。”
“是啊,我不配你还这么千辛万苦的把我骗过来,你不矛盾吗?我都替你矛盾了。”
沉诚把自己盘里的和牛切好,推到她面前的餐位:“吃完再说。”
温火坐下来,没吃东西,而是把手伸过去。
沉诚抬起眼睑看了下,放下餐具,擦了擦手,然后把自己的手递了过去,跟她的手握在一起。
他这个动作把温火看呆了,她甩开他的手:“你有毛病?我在跟你要手机!”
沉诚浅浅‘哦’一声,“我以为你要牵手。”
“谁要跟你牵手!”
沉诚说:“我要跟你牵手。”
温火当做没听到,“衣衣你自己可以照顾,你不行还有陪护,根本用不着我,你要是个人,就快点把手机给我,我就不打扰了。”
“你打扰吧。”
温火皱眉。
“我没关系。”
温火眉头紧锁。
沉诚从橱架上拿了一瓶黑菲丽高,给温火倒了一杯,说:“吃完去睡一觉,衣衣下午会醒来,我有工作要处理,顾不上她。”
睡一觉……温火已经很久没有睡一觉了。她不作声了。
沉诚说:“今天之后,我会把手机还给你。”
温火听他这么说,便不再急于这一会儿,但睡觉就算了吧,她早不想睡了。
沉诚吃完饭,给主卧的浴缸里放了水,然后不顾正在偏厅看衣衣画册的温火的意愿,把她强拉到浴室里,说:“进去泡着。”
温火不泡,仰着头看他:“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以勾引你为己任的温火?”
沉诚没这么以为:“就算你不想勾引我了,你勾引我的那段经历也抹不掉。你给我发过的露骨的微信,还有不穿内裤去上我的课,等等,都是存在过的。聊天记录我还没删,你要重温吗?我印象最深刻的还是你问我,能不能叫我老公。你说你想要跟我做的时候大喊,老公快一点,老公弄死我。”
温火哑口。
她的牙尖嘴利在沉诚这几句话下根本发挥不出作用。
沉诚找到必杀技了——动不动就提她勾引他那回事。
温火反击:“谁都有看走眼的时候,我眼瞎了不行?利欲熏心没看清要勾引的对象是人是鬼,”
沉诚问她:“你没看清楚,也没用清楚?鬼能跟你做吗?你用了我那么久,现在说我是鬼?过河拆桥?爽了就跑?”
温火笑了:“真心一般,你也不看看你多大岁数了。”
沉诚往前走,“再试试?”
他声音莫名压低,有点酥,温火对他上头时的情绪一股脑全都回来了。‘老男人还他妈挺上头’这几个字在她心里啪啪地打她的脸。
她举白旗:“好,我洗。请你出去。”
沉诚这才放过她。
温火脱衣服,迈进浴缸,躺下来,看着颇有质感的观景台。她已经数不清她在沉诚多少套房子里洗过澡了,想来,沉诚的房子真的挺多。
她胡思乱想着,泡了二十分钟左右。
泡完,温火才发现她没衣服可换,还穿来时的衣服?她正犹豫着,沉诚在单向玻璃推拉门外问:“泡完了吗?”
温火下意识拿衣服挡住两腿间部位。
沉诚拉门进来,手里拿着张大毛巾。
温火手忙脚乱,突然不知道该挡哪里,他是真讨厌,“谁让你进来了?你要不要脸啊老男人?”
沉诚没说话,用毛巾裹住她,直接打横抱起,抱到床边,带着她一起倒在床上。然后拉开被子,把两个人盖住,左手钳着她的腰,右手当枕头由她枕着。
温火挣扎了两下没挣开,“你放开我!你能不刷新我对你无耻程度的认知了吗?”
沉诚闭上眼:“别说话,睡觉。”
温火不睡:“我不想睡!”
“我想睡,你陪我睡吧。”
“我凭什么陪你睡?咱俩散伙了你忘了吗?你这些行为我都可以报警说你骚扰。”
“睡醒了再报。”
温火很无奈,脑袋开始乱,来时给自己的暗示现在全记不清楚了。理智又开始陷入冬眠,她慢慢觉得眼前的一切从原始样子里剥离开来,另外拼组成一个新鲜事物,在她脑海漂浮……
渐渐地,她没节奏的心跳平稳下来,身体开始疲惫,眼皮也在打架了。
‘只有沉诚才能让她睡着’就像另外一个强有力的心理暗示,打败她的理智,带着她沉睡过去。
其实从科学角度出发,沉诚会让温火睡着,应该只是她的心理暗示。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她那时相信程措。程措是个很专业的心理医生,他说找人陪睡是个办法,温火信了,找了,成功了,于是她就给沉诚贴上了一个‘能让她入睡’的标签。她不断暗示自己,最终演变成只有沉诚才可以让他入睡。
沉诚听着她呼吸变得均匀,身子也软下来了,没那么紧绷,稍微放松了下手臂。
他低头看着温火的脸,轻轻吻了下她的鼻梁。
晚安。火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