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隐约猜出,但昭元帝仍问出了口。
“天寰宗主,苏幕。”
左相哼了一声,显然对此人极不为然。
薛汶白了他一眼,继续道:“天寰宗素来以强猛攻击见长,他们的术者长于近身搏击,游走于生死之间,对医术倒是颇有独到见解。”
意思是,他们都是一班凶徒,相杀相残之间学到了实际经验。
昭元帝双眸一凝,冥暗双眼中闪过一道灿亮,随即,他走到寝殿中央,提气,运功——
“苏幕,你给我出来”
嗓音低沉冷冽,却宛如无风之刃,朝四周涌动。
“我知道你还在。”
“因为你不放心她。”
“是男人的,就给我出来”
宛如无形之鞭,最后一记狠狠的抽中世上任何男人的心,终于起了作用。
宫阙的藻井上方,宛如冰消融解一般,出现了扭曲氤氲的虚空。自这虚空之中,一道蓝光冷戾狂烈,却比平时微弱了许多。
“我是不是男人,不是你说了算——只有她,才有资格来判定。”
这话说得不仅暧昧,而且呛人,火药味让旁人都听得胆战心惊。
“哼……”
昭元帝上下打量他两眼,想起那日在地下废宫之中,丹离居然掩护此人先走,心中便是排山倒海一般的烦躁杀意。
“你连她的手都没摸过,你是不是男人,我想她还真不知道。”
淡淡的讥诮,让火药味更升三分。
这种无益的妒夫口吻,简直让人听得头疼,一旁的左相眉毛皱成个川字,干咳一声正要打断,昭元帝的声调却极为诡异的缓和了下来——
“能看出她是怎么回事吗?”无错不跳字。
苏幕冷笑一声,不知怎的,却老老实实的去床边把脉凝神了。
薛汶还是嘴欠,咦了一声,笑道:“这不就摸上她的小手了吗?”无错不跳字。
话音未落,他就遭到两个男人冰冷的眼光凌迟,一旁的左相甚至露出嫌弃恶意的笑容,“你不开口,没人当你哑巴。”
苏幕凝神于脉息之间,秀丽薄淡的双眉却是越皱越紧,脸色冰得可以将万物碎裂,“心之狂蚀。”
他突兀低语道,随即垂下了头,双肩竟是微微颤抖。
夏日已进入尾声,秋老虎的威力却更胜从前,一滴汗水从他脸庞上滑落,不知是因为天气,还是内心惊痛。
“解释。”
昭元帝的嗓音,也因他眉目间的惊惧哀痛而越发变低了。
“来自波斯,最为恶毒无解的‘心之狂蚀’。它以死者最后的怨恨为引,滴入生人的额头,一日日夺取神志,让人昏睡不醒,最后,将在睡梦中无声无息地死去。”
苏幕的嗓音回荡在众人心头,最后,他停顿片刻,加了一个无比冰冷的收尾——
“此咒,无法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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