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一块木头表了三年多的白,马上就要步入第四年了,不过从目前的趋势来看,言宁泽会接受自己的可能约等于圆周率出现结尾。
其实言宁佑十八岁的成年愿望是自己哥哥可以穿着皮鞋踩他的裤裆,直到踩射为止。但以言宁泽的洁癖程度,对方只可能回他一句——我的鞋不做这种事。
再往后,言宁泽残疾了,不用穿鞋了,这愿望也成了言宁佑心里的白月光、朱砂痣。
飞机落地锦城机场时,恰遇寒流来袭。
言宁佑一出悬梯就让冷风吹到头疼,还没等手里的咖啡把嘴捂热,向晨又给他发了个自助晚宴的邀请函。
如果是旁的什么晚宴,在大半月不见言宁泽的诱惑下,言宁佑可能就推了,但向晨就怕老板半路溜号,所以附加条件两个:
第一,主办方是商会大佬,言易旻的老师。
第二,言夫人也会去。
言宁佑没结婚,虽然年纪到了,追求者、暗示者一把接着一把,不过他还是心心念念着金屋里的好哥哥。只是好哥哥现在对他不理不睬还彻底无视,时间长了言宁佑心里也会有那么点别扭。
而言夫人自然就是言宁佑的妈,大学毕业就跟了言易旻,那会言宁泽还没上小学呢,言宁佑就出生了。
刚开始那会言易旻还是想着妻子的,所以没领言宁佑回去,连姓名都是随着俞娅楠,以至于小学之前,言宁佑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个爸爸,那个每月会来家里看妈妈的叔叔,对他其实不错,可惜不太会说人话。
车子从机场直接回了言家别墅,言宁佑洗了个澡,订了闹钟准备出发前睡上三个小时。
时差一倒,浑身乏力,压在脑中的念想气泡般汹涌,言宁佑睡着睡着开始做梦。
梦到他第一次来到言家时,言宁泽站在二楼的走道,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那双漂亮的凤目里透着陌生和冷淡,好像正在看着的不是自己弟弟,而是个随处可见的野猫、蚂蚁。
在言易旻出声喊他时,言宁泽转身离开,只留了一个被日光照到发亮的背影。
回了言家,改了名字,言宁佑和言宁泽住在一起,却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碰过面。
一方面是学校上下课的时间不同,另一方面还是言易旻觉得小儿子不符合自己的要求,在课余后给言宁佑加了很多课外教学。
初一的言宁佑认为言家别墅就是个迷宫,走廊上那些一模一样的门后是不同世界的开关,他每周打开一扇,就可以发现一个新天地。
那间属于言宁泽和他母亲的房间,是最后被打开了。
因为言宁佑没有钥匙,他趁着管家不注意,偷拿了备份。
他听说过言宁泽母亲的事。一个地理杂志的特邀记者,出国的飞机上与英俊多金的言易旻一见钟情,可嫁入豪门后却没有放下工作,而是继续满世界的奔波。开始几年,浓情蜜意也就算了,到了后来两人忙碌得完全没有交集,就算爱意如初也抵不过男人胯下的二两白肉。
言易旻出轨了,找了个酷似妻子的替身。或许是俞娅楠长得挺像言易旻的前妻,所以言宁泽和言宁佑也长得很像。
一个英挺俊美,一个眉目如画。
打开属于言宁泽的房间,言宁佑看到了一场盛大光幕下不可遗忘的奇观。
言宁泽的母亲生前爱好收集蝴蝶标本,每次外出工作她都会带些回来,一天一天、一月一月、一年一年。
直到她死后,留给言宁泽的只有一个镜头破碎的相机和2300种蝴蝶标本——鳞次栉比、春光皆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