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隐满眼狐疑。那纱布贴着的地方,能是车祸撞出来的?
沈晏清说:“停车买东西,在路边被车擦挂了一点。”
“你这人品真不是一般的糟糕。”她睇了半晌,撇嘴。早上他有事,送她和秦皎到墓地就立刻回来了,不过几个小时,搞成这样。
而且这算哪门子的车祸?段则轩真是满嘴跑火车。
沈晏清合上书,往旁边床头柜一放,忽地伸手拉她,一扯,把她扯到床上。
程隐猝不及防被他揽进怀里,皱眉:“干什么?”
沈晏清看着胸前近在咫尺的脸,忍住俯首的冲动,说:“脚疼。”
“你疼你的,拉我干什么?”
她想动,被沈晏清紧紧揽住,“就抱一会儿。”
程隐试着从他身上起来,挣不开,闷头抒了口气,只得趴在他怀里不动。
耳边清楚听到他的心跳,从胸腔里传来,一下一下节点分明。鼻尖嗅到他身上的气息,被他的手臂揽着,满满都是熟悉的清淡香味。
程隐皱了皱眉,又放平眉头,声音闷得有些模糊:“抱一下,兰博基尼可不够。”
“改成房子?”
她嗯哼一声,没说话。
沈晏清忽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一刹那换了位置,程隐稍稍头晕,但却很淡定。她半点不为这个场景慌乱,平静直视他的眼睛:“别得寸进尺。”
他俯首,鼻尖贴着她的脸颊,没吭声。
沈晏清什么都没做,只是换了个位置,保持着他上她下的姿势抱她,静静抱了许久。
程隐躺得有点累,推推他的肩膀,“抱够没?”
“没。”
“吃点东西?”
沈晏清闻言,看了看她,而后松开圈着她的手。
程隐从床上起身,问:“想吃什么?”
他说随便,“你煮的都吃。”
她嗤一声,理好头发出去。
沈晏清在房里待了一会儿,也跟着去到厨房,一条腿不方便,略显滑稽。
程隐煮了一锅三鲜粥,洗净铁锅炖排骨汤。她在厨房忙活,他抱臂倚在门边,默默看。
粥比汤先好,两人各盛了一碗在餐桌边落座。气氛静谧安和,瓷汤匙和碗壁轻碰的啷当脆响,听起来也莫名悦耳。
沈晏清躁郁了许久的情绪,难得平和下来。
没一会儿,程隐手机铃响,她没避他,大大方方接了,张口喊:“大哥。”
沈晏清敛眸默然吃粥,没打扰。
然而她接完电话,粥喝到一半放下就要走。
他皱眉:“去哪?”
“有事。”
“……找容辛?”
她顿了一下,嗯了声。
沈晏清放下瓷汤匙,侧身向她,“一定要去?”
程隐已经走到餐厅和客厅交界,停了停脚,说:“汤马上就好,你等等盛出来喝了。”其余没再多言,提步走人。
门开了又关,余音在安静公寓里拉得外长。
沈晏清坐在餐桌前,没了胃口。
静了一分钟,他忽地起身追出去。
电梯在下降,他摁了几下按键,扭头往安全通道而去。
脚崴伤的地方泛疼,他顾不上那么多,急匆匆沿着楼梯跑下去。
这里是早些年建成的小区,近几年翻新了几次,有些设计改不掉,比如现在已经被各个高级住所剔除的楼梯设计,此刻倒成了他的另一条途径。
沈晏清追到楼下,天气转冷,呼出的气息氲成淡淡白气,左右都不见她。
他拔足就要朝外面去,忽然响起一声——
“沈晏清。”
扭头一看,程隐坐在另一边花坛前。
一丛绿枝茂密,后面是喷泉,细细一柱升到临界点,陡然弯下。
她就静静坐在那儿。
沈晏清沉沉吸气,迈步过去。
还没走到她跟前,还有几步距离,忽见她一笑。她眼里盈盈一层,像后边喷泉中喷洒不停的粼粼水柱,也似天上层云背后晦涩的黯淡星光。
“你也有今天。”程隐盘腿坐在花坛前,笑得眉眼弯弯。
她说:“沈晏清,你也有追我的这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短小,但是精悍。(摸着自己的头,花式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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