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赵匡胤的人心之争,是在于名正言顺之争。但使范质、王溥号令人马守在内城,甚至于皇宫,即使让赵匡胤举兵攻下,届时诛杀朝臣谋逆造反的罪名便为作实。郭荣英名在世,中原百姓心中自是会不服赵匡胤谋朝篡位,龙脉大运但可回归。江秋白自是万万想不到会便被赵匡胤兵不血刃夺了皇位。
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范质等人,心中悲愤、悔恨诸情交情,想着当日郭荣撤换点检职务之时,自身反对曹彬入职,却是使赵匡胤得了点检官位,而此下又因自身错用奸人,造成赵匡胤阴谋得逞,越想越恨,气极攻心之下,一口鲜血顿然喷出。
程正望着喷在袖口上的鲜血,想是明白是严秋、宫少文出卖了江秋白,转首四顾,“严秋、宫少主你这俩狗贼在哪里但使南风归来,我必使你们碎尸万段”
此时,一声凄厉的鸟叫声在半空中响起,神情恍惚的江秋白抬头望去,只见一只飞鸟在头上盘旋一圈,旋而向明德门城门俯冲撞去,细微的突声中,鸟身坠落地上。
以江秋白的目力,却为认出落在三丈处撞墙而亡的飞鸟,正是六年前郭荣出征北汉在泽州让人带回宫中饲养的太平鸟。这太平鸟一直饲在宫中,寻常之时未关笼门也不曾飞离,但在郭荣身亡那日却飞了不知所踪。
江秋白跌跌撞撞走向太平鸟落身之处,望着飞走半年此下飞回自撞而亡的太平鸟,心头悲凉但生,热泪夺眶而岀,俯身捧起太平鸟,顿然仰天长啸。
“师兄”随着城头上面常山的呼唤声,嗖、嗖的飞矢声接着响起,一阵箭雨射向赵匡胤。
“护驾、护驾”一众勇锐营卫大喊中挥着兵刃相挡飞箭。
江秋白心头一惊,拔身而起,脚尖又为一点城墙,便是落身在两丈余高的城墙上,“住手”
常山、孟小虎与五十余名神虎卫将弓箭一收,齐齐望向江秋白,惊疑之中,孟小虎虎目但睁,“为何为何不能射杀这逆贼”
“此贼已受百官朝拜,应了地气,若是将他杀了,天下但会大乱。”江秋白惨然一笑,“何况此时也非是你我之力可杀”
常山与孟小虎不知佛劫内情,对于前半句听得自为不懂,后半句却是听得明白,闻言之下,常山大声喊道:“我等之死向于大义,此时但是时候,来呀,给我射杀赵贼”
“住手。”江秋白一把夺下常山手中弓箭,沉声言道:“你可是记得先帝北征之时所作词赋”
常山顿为一愣,又听江秋白言道:“小虎,你且是大声朗与常山听,朗与天下百姓听。”
“长誓不与袍泽裂。
莽莽先志,山河应气,浩歌兆心同阙。
荡鼓壮怀千浪破,贼子烟灭。
东风起,万丈烈。
凯凯雄甲,光耀云霄,三才与时奏捷。
但在我辈,不与儿孙告浴血。”
随着孟小虎悲壮的声音落下,江秋白言道:“二人可知先帝的大志所向”
孟、常二人互视一眼,默默地点了点头。
“先帝志在天下一统,百姓安居乐业,若使杀了此贼,但会让先帝愿念有憾”
“可此贼卑鄙无耻,如何是使天下一统之人”
“其中关键你二人日后自会知晓,若杀了此贼,天下一统时间是会推迟数十年,须记先帝词中所言不与儿孙告浴血,你二人切勿让先帝遗愿有憾。”
“这、这”常山与孟小虎一时愣住。
“此下但要护住太后与圣上他们的周全,若使太后与圣上不予呆在京都,你二人可将他们送去房州灵秀村。”
孟、常二人若有所觉,互视一眼,齐声道:“那师兄你呢”
江秋白摇了摇头,转而望向城门下方的赵匡胤,厉声喝道:“赵匡胤你且听着,但使太后与先帝子嗣有所闪失,自会有人寻你玉石俱焚”
话音刚落,便见江秋白身形一萎,顿然倒身而下,孟、常二人惊魂一生,疾扑上前,却是发觉江秋白已是气绝身亡。
“师兄”常山肝胆欲裂,一声悲呼之后,立身而起,正待纵身而下之际,却为孟小虎一把抱住,“常师弟,莫要忘了江师兄的遗言”
“啊”常山仰天悲呼。
当日赵杜氏与智苦图谋,已是担心阴谋得逞之后,书院学子血气方刚之下,定会寻仇赵家,是故布局留下顾全大局的江秋白作为安抚人心之用。
而智光准备逃离之际,去了一趟赵府与赵杜氏见面,他但恐赵杜氏不敢起事,却是未将洛逍遥留在双龙池、智苦身亡之事与告。只是言称瞒天过海计成,吩咐小心萧慕云等人日后会刺杀赵匡胤。
赵匡胤也知江秋白活着对自己的重要性,但知他自尽身亡,心头顿是大惊不已,待见孟小虎将常山劝住,但想是江秋白的遗言起了作用,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程正抬头望着江秋白倒下的城墙方位,任由热泪而下,言道:“江大人,是程某错怪于你,却是不得与你告罪的机会。”
言语一顿,便是将官帽、官服脱下,叠了整整齐齐放在城门中间,紧接着面朝内城而跪,“大周皇帝陛下,臣程正有负先帝重托,未能护社稷于危难,臣无颜与对呀”
三拜九叩而起,望向已为起身的范质,缓缓行到他的身前,沉声道:“程某明日便是要带我家柔儿离去,你可是愿意”
范质脸色苍白,却为不敢直视程正眼神,“范质有愧,柔儿去留但有程公作主。”
程正冷哼一声,便为转身离去,刚前出三步,殿前司散员指挥使罗彦瑰横刀拦住去路,“大胆程正,谁与你狗胆离开”
话音未落,只见一道身形闪到罗彦瑰身后,紧接着便见他的身形腾空而起,竟是摔到了丈余之外。
高怀德望着一脸惊愕的罗彦瑰,“你是什么东西,焉敢对程公无礼”
程正状若未睹,却是哈哈一笑,踏步而去。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