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若玉心下却为一苦,“若是道心便是大爱无情,晚辈不修也罢。”
“哦”谭峭略是一愣,望向李观书,轻笑一声,“前三日我心神不宁,却是生了来探望师弟的念头,心中但想有什么大事发生,原来是师弟使郡主生气。”
李观书一时苦笑,待谭峭入座之后,便是将高若玉来意转述一番,却也把谭峭听得一脸凝重。
“楚凯夫妇出了险情,却为不知何时归来,冷刀想是凶多吉少,此下无人可以相劝萧姑娘,却是会使她不顾一切救愈洛公子”谭峭言语一顿,望向高若玉,“贫道问你,你心中深处可是爱慕着洛公子”
高若玉未为丝毫犹豫,点头道:“是。”
“你可是对萧姑娘生有嫉妒之心。”
“若玉但知情之自然为真,唯有感激师姐,从未生嫉恨之心。”
“为何有如此念头”
“唯师姐能使师兄欢心笑顔,师兄能为如此,也是若玉所求。”
“那你心中苦是不苦”
高若玉顿然默言。
“以情入道,世间最苦。你心境但有所历,当知大爱无情无字的要义所在。”
谭峭缓言道:“洛公子身负使命,所护之道是为天下太平国运,但使要他舍身奉道,他也是愿意。若使因救他使国运削减,他醒来之后,你道他是否会安心你忧他所忧,喜他所喜,难道愿意让他心中抱憾”
高若玉心知谭峭所言在理,但想让萧慕云孤苦守望十数年,终是无法接受,一时间悲苦难当,珠泪又为纷涌而出。
“先将洛公子隐藏起来,是为与道门之人一段时日,寻求方法,使洛公子恢复地魂而又不使劫道重生。”
高若玉一喜,“仙长是说有神通大法可以做到两全之策”
“道门之人言以天下苍生为念,对于佛劫之事又诸多顾忌,却是出现了眼下的局面,是为愧对苍生。但要寻策使洛公子脱离苦难”
谭峭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又道:“贫道此番回去青城山,便召集诸道友谋策,若使一年内不能寻出对策,便让洛公子回萧姑娘身边,但想楚凯夫妇在此期间也会归来,届时当会劝萧姑娘知晓大义所在,不负武先生等人的愿念,知晓洛公子的使命”
高若玉对于萧慕云一年后如何决择却是不敢猜断,但知道门之人见多识广,或是可以在一年内寻出方法,心念一动,“救出师兄,且让晚辈照应于他”
李观书接言道:“由你照应洛公子是为妥当,不过智苦元神散去之日,萧姑娘未见不得洛公子,必会以为被智光带走,届时必会四下寻找,你若不相陪左右,却是会让她心疑。”
高若玉点了点头,“先生所言若玉也是想到,届时当会安排心腹之人照应。先生若有担心,当可屈居荆南与师兄一起”
“那一年之后,你可是要随我去青城山”
高若玉摇了摇头,“若是日后师姐选择不为相治师兄,若玉当是要陪师姐照顾师兄到痊愈之年。”
李观书一愣之下,旋而哈哈一笑,“甚好,甚好,但如我心,但如我心”
李观书当年牵心于爱侣,寄情于爱侣相赠的黄狗,相伴十余载,直至黄狗被沈连城手下所杀,才肯披上道袍修真为念。
谭峭心知李观书放下情念的原因,闻言微微一笑,“去青城山何时皆可,不过从现在起,小师妹当要修平龙认功法了。”
但听谭峭以师妹相称,高若玉一时目瞪口呆,“这、这如何使得”
李观书笑道:“如何使不得当日师兄收我入门便是如此,我玄都门的规矩是十五岁之内入门以师徒见论,超过十五岁就是师弟、师妹相称了。”
“当要与我家先生、师父言明此事方可”
“此事日后我自会与楚凯言明,”谭峭点了点头,“我此下便回青城山,师弟与小师妹且去青龙山一趟,与那明无大师交待实情,届时也好安排行事”
话音未落,谭峭身形一闪,顿然已是不见踪影,李观书取下酒葫芦,“师妹且候片刻,我去将酒打满再为启程”
江州离巩县有一千五百余里,二人从已时赶路,到达青龙山之时已是第二日卯时。
守在龙脉山洞的明无,方常胜二人,与李观书从未谋面,在高若玉引见下,相互见礼之后,明无便道:“小僧对堪舆之法只是略为通晓,但恐猜断有误,还请李先生施展神通再为细查一下。”
但知平龙认望气之术不输漏尽通神通,明无实诚之人,担心自己猜断有误,便是直言让李观书再为细查一番。
事关重大,李观书也未作谦虚言论,施展平龙认神通细查之后,言道:“但如大师所断,青龙峰之处的灵穴是与这龙脉大运阴阳契合,无有易气金诀与地脉回朔经,天下间无人可以改变龙脉大运易主。”
方常胜心头一痛,“那先生可知易主之日皇上的子嗣可得安生”
“智苦布了瞒天之局,已是难以从天象窥望夺取大运之人何时登基”李观书摇了摇头,望向灵穴上枝叶全无的树干,沉吟道:“此龙脉大运临于太祖皇帝身上,可惜当今皇帝未是他的亲嗣,又恰好身应佛劫,被劫道先为抢占灵穴,至使灵穴未认当今皇帝为主。而今灵穴不仅被夺,又为易位,当今皇帝的子嗣无有余泽可承,但有血光之灾”
“那如何可护皇上子嗣”方常胜心头一震。
“谋夺大运之人想是知道自身得到大位,是得益于楚先生与诸位顾全天下太平大局之念。届时可寻去直言与告,若使伤了当今皇帝子嗣”
未待李观书讲完,方常胜点头道:“多谢先生提醒,方某知晓如何行事了。”
李观书心中一叹,“此下智光想是已离开青龙峰灵穴所在,二位无有必要守住此处,且待当今皇帝身后日再来。贫道但可先用平龙认术法将此处遮掩起来,以免日后气运为人所坏。”
明无与方常胜心念天下太平,虽说龙脉大运易主,却是不敢让气运有所流失毁坏,只是苦于自身无有神通遮盖龙气,此下闻言心头一喜,自是点头应好。
待回到开封之后,在郡主府西厢落脚休息的李观书,便是将明无邀到自身房中相谈,告知将洛逍遥先为救出隐藏起来的打算。
明无但知大局为重,纵使心中百般不愿洛逍遥、萧慕云受苦,也是不得不点头答应配合李观书行事。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