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不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信妃陡然抬头,一手抱住天子衣袍,“皇上圣明,宸妃也只有这般做才能保住自己,诬陷给臣妾啊!”
一时间,屋内鸦雀无声,只有众人此起彼伏的喘息声衬得房内死一般的沉寂。良久,皇帝才缓缓起身,看向她人的目光无端生出许多厌烦,他虽抑制住了心头怒火,然而面色阴沉的却似狂风骤雨将至时的天际。
“朕会彻查此事,你们好自为之。”
语气波澜不惊,但却字字掷地有声。众人呼吸一下紧凑起来,空气中有种说不出的压抑在肆意弥漫。皇帝转身之时,那一直紧握皇后的手不动声色地放开了,可惜青鸾并没有宸妃看的那般仔细,她低垂着头,只见一抹明黄自眼前掠过,生出一阵凉风,带着严冬般的气息。
时空似是在这一刻凝结了,不知多久信妃才怯怯地抬起头,而在众人已散的室内,立于眼前的赫然是这凌仙宫的主人。
宸妃弯下腰,脸上因室内外的温差而染上了一层绯红,更衬得明艳动人。似是窃窃私语,偏偏又带着一种傲气。“妹妹,听闻你很善于博弈?”
不知她为何突然提及此事,信妃一时哑然,甚至忘记自己仍跪在她面前。
“那么妹妹可曾知道,棋着险招固然能漂亮的翻盘,可若一步走错便满盘皆输呵。”宸妃重新缓缓直起腰肢,那话的末尾生生带出一种狰狞之意,“青鸾,还是先扶信妃娘娘回宫休息吧。”
身着素色裙裾的侍女缓缓搀扶起早已绵软无力的信妃,而看到她目光呆滞的那一瞬,不知为何竟有一股怜悯之意涌上心头。她明白,一入宫门深似海,想在宫中护得周全的唯一办法便是出击,尽全力去争,去斗,去抢。这也是逼不得已,是无论当初多么纯真善良的人都逃不脱的必由之路。
信妃只是错在选了宸妃当做对手,论心智谋略亦或狠毒心机她都逊了宸妃不止一筹,而这后宫中仅凭容貌出众便能获胜的人实在少之又少。她亲眼见过那些新晋升的主子是怎么死在各宫善妒的妃嫔手中,弱肉强食,同样是后宫生存法则。
她只是未曾料到,为搬倒信妃同时撼动皇后的地位,宸妃竟不惜豁出自己性命,选择了不销毁人偶。她巧妙地为人偶穿上一层花衣,便使这出戏无法草草收尾,皇帝的怜悯与宠爱。她是用命去争的。
青鸾是聪明人,深知知道的越多,危险也就越大。她已洞悉了宸妃的手法,便早晚要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否则别说是平安度过十年,恐怕死她都要死得不明不白。
送走信妃,从华薇宫出来已是酉时。冬日太阳西落早,宫中早已点灯起火。夜色中金黄点点,有种说不出的朦胧之美。青鸾穿梭于宫殿漆红的廊柱间,沐浴在流光溢彩之中,仿若是天上的宫阙。偶尔会停下来,望着一轮皓月出身,苍穹魅蓝的色泽竟美得不似人间。忽然间女子只觉眼前灯火辉煌,异常光明。
思绪神游的她,不知何时面前立了一男子,身旁打灯的小太监正拼命将宫灯在她眼前摇晃,而那一身龙气,星目剑眉的男子岂不正是当今圣上。此时他换下了龙袍,单着了一件宝蓝的袍子,被夜色沾染的略显妖异,多了一层邪魅之气,反而更衬他英朗的面容上那一双深邃的眸子。
青鸾眼下一惊,慌忙伏地,一声万岁还未道出,已被微微发凉的手掌掩住了朱唇。
“朕只是想知道,你家主子究竟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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