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有什么事?。”
我拿着听筒犹疑着,一阵委屈,眼睛模糊了。
“有事你说就行,我听着。”
“。。。。。。”
“喂?”
“我想。。。。。。过去一趟。”
“有事?”
我喉咙哽住了,说不出话来,“嗯!”
“什么时候,你们休星期天是吧?”
“嗯。”
“那这个星期天上午,我去接你。”
“不用。”
“说好了,我在车站等你。”
“好。”
挂了电话,我才觉出屋里的冷,赶紧上床钻进被窝。本来好好的,苏建军一打电话忽然觉得自己满腹的委屈,一个等了多少年孩子的孕妇不应该在这样一个没有热乎气的屋里,一个正在成长的生命应该受到宠爱,不应该陪着我每天在咔哒咔哒的冲床车间听噪音,不应该顿顿陪着我吃食堂的水煮白菜。
有爱就会去依赖,我越想越心酸,不知不觉把枕巾都哭湿了,我不想让肚子里的孩子知道我不高兴,马上甩甩头,不再往心酸的地方想,把被子蒙在头上强迫自己睡觉。
天果真冷了,周六的时候,天气预报说当天的最低气温零下十二度,滴水成冰,我找出我爸留下的一件老式军大衣穿上,周曰出门的时候,又把防滑的厚棉鞋换上,裹上围巾,戴着帽子,只露着两只眼睛,全副武装地出了门。
我是一个要当妈妈的人,我不要好看,只要安全。
我坐在车上胡思乱想了一路,拿不定主意是否告诉苏建军,可是又不知怎么想见他,很想来看看他。
车到了站,我隔着车窗玻璃看见苏建军穿着羽绒服,抄着口袋站在站牌下,眼睛搜寻着,他的目光从我的脸上一扫而过,没有认出我来。
我下了车走到他的面前,他才猛的看到是我,咧开嘴笑了,“穿谁的衣服,没认出来。”
“我爸的。”
“哦,天冷了。”
“冷了。”
“咱们。。。。。。走?”
我们上了苏建军的摩托车,我穿得厚,有点笨重,我坐在后面死死抓住后座两边的把手,唯恐有闪失。过去,我都是搂着苏建军腰的。
“先去店里一趟,今天早上我买了些吃的放在那了。”苏建军开动车之前回头对我说。
“好。”
刘阿姨在店里,外面的一间变了些样子,原来低矮的玻璃柜台不见了,添了三个高大的货架,货架上大部分都是刘阿姨代理的孕妇营养品系列。
刘阿姨很热情的迎了上来,拉住我的手和我聊天,还说我胖了。
苏建军去里屋拿上东西,招呼我走,我刚要出门,刘阿姨一下想起什么来,叫住了我:“小郑,你等等,还有你一些信呢,这一直我也没见你,我给你拿。”
刘阿姨回身从货架下面的一摞报纸里扒拉出一些信封,又找了找,说:“就这些了。”
刘阿姨递给我说:“本来想着给小苏的,老忘老忘,这脑子。”
从店里出来,回到我们的小家,屋里有暖气,很暖和,客厅里也挺整洁的,看来苏建军提前打扫过了。
苏建军让我先坐,他提着一包菜进了厨房,我看到有一只宰杀好的生鸡,两只爪子伸到了塑料兜的外面。
我脱了大衣,坐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忽然想起刘阿姨给我的一摞信,伸手从大衣的口袋里掏了出来,都是一些电信公司寄来的话费单,有苏建军手机的,还有店里电话的,我一封一封的看着,忽然看到一个完全不同的信封,信封不是打印的,是手写的,收件人是我的名字,下面没有地址,我把信封反过来看邮戳,有安徽滁州的字样。
我撕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打开看到是一份租房合同,租房人的一栏是苏建军的名字,字体也是他的,出租人赵军,房子的地址写着莲馨园二十五号楼一单元六楼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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