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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你是第一个在我这里买灵水的人,我可以给你些便宜,一银吧,只此一次,没有下次啊。”卫蓉咬着牙,不肯再降低价钱了。

眼泪不是时时都有,而且她不知道自己能靠眼泪赚多少钱,以后也不知还会不会有人来买,她决不能将其贱卖,若是贱卖,日后可无法再做买卖了。

虽然没读过圣贤书,也没接触过太多外人,但卫蓉的聪明是在世俗中打磨出的,她敏锐的察觉到,自己的眼泪没有那么简单。

张云瑶瞪大了眼睛,赶紧出口制止了卫蓉降价的行为,“你这人怎么说话不算话,说好的一金就是一金,怎能说降价就降价呢”

卫蓉只听他人说过,不能涨价,没听他人说,不能降价的。

别人都嫌商家卖的东西太贵,他倒觉得卖的便宜了,这是何道理卫蓉不明白,这不影响她赚钱。

“你真要用一金买我的灵水若你买走,发现并不适用,我可不会退钱给你。”卫蓉在拿到张云瑶给的金子后,还有点儿不敢相信,竟真的有人拿金子买她的眼泪。

张云瑶笑了笑,露出了可爱的小虎牙,“放心吧,我不会退货的,小姑娘,你可是把好东西贱卖了,日后莫要后悔啊。”

张云瑶的金子是从上个世界拿走的,晋江没别的本事,装点儿小玩意还是可以的,她以后会经常在各个世界行走,没有点儿钱财傍身怎么行。

金子是贵金属,每个世界的硬货,纸钱没用,金子是必须拿的。

卫蓉进了屋子,她让张云瑶在外头等着,关上门,看着手中的一两金子,她有些手抖,她的一滴眼泪,竟然值这么多钱吗

她希望自己以后能成为一个爱哭的女孩,脱贫致富

之前念及母亲或许会死去,她伏在床上痛哭半夜,如今需要她哭,她倒是哭不出来了。

卫蓉今年十五岁,出身不好,自小与乐伎出身的母亲相依为命,因母亲是妾,她不能称呼母亲为母亲,只能叫她周姨娘。

卫蓉小时最大的愿望,是能叫母亲一声母亲,如今最大的愿望,是母亲能够活着,哪怕是以周姨娘的名字活着。

但不管是什么愿望,卫蓉心中都只有他人,她活了十几年,遇到的所有人都告诉她,她亲生母亲是可以通买卖的妾,是低贱的妓,她是庶出的女儿,父亲虽是官,但她出身太低,日后也只能当别人的妾,或是寻个出身更低的男子,做正室。

她需要听话,听大夫人的话,听嫡出子女的话,听父亲的话,听所有人的话,她的一生和她母亲的一生,已经注定了。

卫蓉本也认命了的,她痛哭一夜,觉得也就这样了,日后嫁人生子,重复母亲的道路,年轻时备受宠爱,死在容颜衰退时,便也罢了。

如今,有一个人出现了,他告诉她,她不用卑微的活着,她可以靠她自己的力量,养活自己,赚取钱财,可以靠自己,救下母亲。

那些被世俗压迫的,在渐渐发芽。

“嘀嗒”

泪水落入碗底的声音很小,却惊醒了卫蓉,卫蓉低头一看,她的泪水,在张云瑶给的琉璃碗底闪闪发光,似乎真的成了灵水。

这是神怪。

这不是属于凡人的力量。

卫蓉本以为自己会害怕,她以为自己是个懦弱无知的女子,她需要别人的保护。

但现在看来,她不害怕,她不仅不怕,她甚至想要笑,攥紧了手中的金子,卫蓉没有再流一滴泪,从今日起,她的眼泪太值钱了,不能为别人平白去流了。

张云瑶拿到碗时,还在感概,人类真是个厉害的生物,说哭就能哭,而且奸诈起来让人佩服,竟然就真哭一滴泪。

“多谢姑娘的灵水,崇云先走了。”给了钱,拿到了货,就赶紧走吧。

卫蓉冲张云瑶笑了笑,“崇云公子,若是我的灵水您用着满意,可多多向朋友介绍些,我知道公子看不上俗世的黄白之物,这样吧,若是公子能为我介绍十位客人,我便白送公子一滴灵水,我每月只卖十滴灵水。”

张云瑶惊讶的看了眼卫蓉,可以啊,小姑娘是个做生意的料子。

“好,我记住了。”

事情做到这里,张云瑶觉得自己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卫蓉显然已经意识到她的价值,她应该不会再跟唐江曦在一起了,自然也不会郁郁而终,原主的愿望,她已经实现了,只等卫蓉寿终就寝,她就可以脱离这个世界。

想到这里,张云瑶开心的回了爷爷家。

钱山做饭是真的好吃,张云瑶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喜欢吃钱山做出来的腊肉,竹笋炒腊肉太香了。

钱山说,他以前从军,得了兄弟的一手真传,他兄弟从军前是个厨子。

“我记得,这些菜谱啊,手艺啊,人族不是只传给子孙后代吗或者是收个徒弟什么的,爷爷,你是你好兄弟的徒弟吗”古人对手艺有多看重,张云瑶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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