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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清明雨纷纷

闹得沸沸扬扬的采花贼事件渐渐平息了下来。

这段时间里,宋明磊不停地让张德茂传信于我,叫我万万不可插手采花人事件,怕我被误采了。

他实在多虑了,澡堂事件后原非白防我像防sars似得,我被禁足在西枫苑里的小屋里,他不准任何人接近我,甚至连碧莹也不让我见

我托张德茂调查那白衣人,他回我说,紫栖山庄里的幽冥教和大理的细作各分一半势力,想要具体打听来得费些时日,叫我不用怛心,于飞燕已经班师回朝,而宋明磊也在赶回来的路上。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原非白欲祭奠他的母亲,而素辉吃坏了肚子,躺在床上直哼哼,谢三娘只得留在苑子里照看他,于是我终于被放出来喽。

一路上我兴奋地掀着布帘直看外面的景色,回头一看,原非白一身素稿,面色清清冷冷,也不理我。

我心想这是他母亲的祭日,按理原候爷也应该前来,可前往的只有他一个人和二个亲随,加上我这个女色魔丫头,心下又有些恻然。

赶车的熊腰虎背,相貌堂堂,我见过,在采花贼抗暴行动中出过力的,是原非白的门客,好像叫韦虎。

我们走了许久,来到后山一座孤坟,我不敢相信堂堂一品诰命夫人的坟竟是如此凄凉,甚至没有入原家祖坟,这莫非是谢夫人的衣冠冢

上完香,我和韩修竹先生及韦虎站得远远得,只余下他一个人坐在轮椅上,和他母亲聊天。

过了一会儿,我们走在下山的路上,忽地马车剧烈地摇晃,然后停了下来,那韦虎在车外恭敬地说着:“三爷,车子卡住了,不如请三爷到前面的茶铺歇歇,一会儿就好。”

我跳了下来,伸手想扶他下马车,没想到这小子一闪,不理我,靠着韦虎下来了。

啊呀这小子怎么这么记仇呢

我们要了一壶碧螺春,那小二勤快地递上了几个破碗,韩先生认真得用银针探着,说道:“无碍,大家用吧。”

我因为出门时喝了一大壶水,不怎么渴,也就没动,韩先生这时候也不忘体察民情,认真得问着那茶铺老板收支情况,而那老板见我们衣着不凡,就躬身殷勤答着。

这时忽地走来一个老者和一个年青女子,像是一对祖孙,那老者柱着拐仗,鸡皮鹤发,双眼明亮,是我的错觉吗这个老者一身灰袍,可是走路时隐隐露出了鲜红的裤腰带,而那女子一身俏丽,十七八岁的莫样,长得颇为俊俏,双目灵动,娇声道:“爷爷,我渴了,咱们喝杯茶吧。”

那祖孙俩坐在我们身旁的桌子,我看那女孩子的衣衫样子很新,不觉多看了几眼,而那女子灵动的双眼却盯着原非白不放:“爷爷,那家公子好俊哪”

我一听乐了,总算碰到比我更大胆的,那原非白依然冷着一张脸,很显然已经习惯了做明星的感觉,那老者怒斥了几句什么怎么这么没规矩,那女子嘟着嘴不做声,老者颤巍巍地过来要给我们道个不是,韩修竹急忙还礼,两厢又坐定。

这时又过来了两个五大三粗的军人,进了茶铺,嚷嚷着要茶,看到那个俏丽的姑娘,不由得走过去:“哟真想不到在这种破地方还有这种俏货色啊。”

另一个稍矮的却叫道:“别闹了,兄弟,这是原家的地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怡红楼的小翠可等你着哪。”

那个起了色心的却不听,走向那俏姑娘:“小娘子,叫什么名字,陪军爷我玩玩吧。”

俏姑娘叫了起来:“那里来的王八蛋,爷爷,他真讨厌。”

老者急忙揖首:“这位军爷,我孙女还小,不能伺候您,让老身请您喝茶吧。”

那军人却一甩老者,上前拉了那俏姑娘,摁在桌上就撕她的衣服,露出雪白的香肩,那姑娘大声呼救,嘶心裂肺地大哭起来,因主事的是军人,店主不敢出来管,我大惊,这光天化日之下还有王法了吗

我回头,原非白脸色不变,韩修竹也不作声,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韦虎过来,对那一幕同样漠然道:“三爷,车好了,可以走了。”

我正要出声,那韩先生却一拽我就走,这时那老者却过来,一把抱住韩修竹的腿:“求大爷救救我家孙女吧。”

韩修竹不但不扶那老者,反而踢出一脚:“花大侠还是快起来说话吧。”

没想到那老者却灵活地跳开去,在那里哈哈一笑:“轻风傲竹果然厉害,你是如何识破我的”

韩修竹一笑:“阁下在清明时节却系着红裤腰带怎不引人怀疑江湖传言,蝴蝶飞至,玉郎常伴,不知情者皆以为花蝴蝶及玉郎君乃是一对夫妇,却不知采花始祖常化作祖孙二人行事,阁下应是花蝴蝶,那边的玉郎君还是快停手吧。”

韩修竹说着江湖传言时,那韦虎已飞掠过去急攻那两个化妆的军人和玉郎君,那姑娘果然一纵身,露出光滑的男性胸部,飞离斗圈,来到老者身边,娇嗔道:“蝶儿,我就说韩修竹不好对付,你却还要试”

“玉儿,你有所不知,主上说了若能对付了韩修竹,我俩的赏金可加倍,确然只有收拾了韩修竹,我才能得到原非白,这样吧,原非白身边的那个丫头就给你吧。上次黄员外的闺女是可让你先尝了,这回该我先尝鲜了吧。”

玉郎君撅着嘴,勉强点点头,那花蝴蝶就上前摸了他一下臀部,亲了一下他的嘴,那玉郎君用手指一点花蝴蝶的脑门:“死相,有人在这里,不要啦。”

我第一次看到两个双性恋采花贼,你亲我侬地商量怎么采原非白,所以还在震惊中。

原非白揽腰抱起我,飞身跃向马车,举鞭策马就走,留下韩修竹攻向那玉郎君,那花蝴蝶飞身冲上来,一掌击向原非白,原非白单掌迎击,被震下疾驰中的马车,连带拉着我摔下谷去

我晕晕呼地醒来,发现独自一人躺在一堆厚厚的松针上,四周景物是谷底密林,浑身疼得像散了架,原非白却不知去向。

我慢慢爬起来,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说话,是花蝴蝶的声音。

“心肝儿,我活了五十多年,从没见过像你这么美的人,你已中了我的独门迷香,一个时辰里若没有人替你交合,你必阳爆而死,莫怕,爷会好好疼你,让你知道这男人的好处来。”

我心一惊,原非白这么快就被俘了,我悄悄一伸头,只见原非白坐在那里,衣衫尽破,嘴角流血,满眼恨意,显是经过了一场恶斗,那花蝴蝶正一手颤颤地抚上了原非白的脸,另一手伸进了他的下身,我躲在暗处一阵作呕,我该怎么办

就这么冲上去救他,肯定一掌被花蝴蝶劈死,讲不定他一高兴,把我先奸了

不出去,等搞完了原非白,如果他杀了原非白灭口,我也饿死在这谷中了

如果他不杀原非白,我出去,原非白肯定也会杀了我泻愤。

流年不利啊,怎么最近老碰上这种事呢

怎么办呢难道眼睁睁看着这大好尤物,呃不,这大好少年被这采花老贼给肆意欺负吗

以原非白的个性,如果不是被打伤或是药物所迷,他必定情愿自尽也不会受这污辱,而且那老混蛋会不会改变了这天下第一美男的性趋向呢

我胡思乱想间,摸到怀中一个小瓶,是韩修竹给我的麻药,是怕原非白发病时用的,有了,横竖都是死,我决定冒险一试,我脱了外衣,留着亵衣和肚兜,又把亵衣领口拉得最大,露出鲜红的肚兜,将裤子撕了一个大口。

然后放下了头发,假装摔断了腿,一点一点爬出,口里尽可能娇嗲地叫着:“三爷,你在哪儿,三爷,奴的胸口撞得好疼,快来帮我揉揉。”

果然,花蝴蝶站了起来,向我走来,我假装害怕的样子,却又媚眼如丝地仰看他:“你,你,你莫要过来,三爷快救我。”

我故意露出不怎么深的胸衣来,心想如果有文胸,可能效果更好。

他的眼中立时浓浊不堪:“小宝贝,你又是从那里出来的,可是想来救你家三爷”

我假意害怕地理着衣服,却故意将亵衣口扯得更大,一挪脚,将雪白的大腿露出来,娇唤道:“你是何人,要对我做什么,三爷快救我。”

花蝴蝶果然眼中欲火更深,向我走来:“原非白,你真是艳福不浅,身边竟有如此清纯野性的小东西,怪道你对男色没有兴趣,定是日日欢歌,夜夜销魂,来,小宝贝,让爷替你暖暖身子。”

老混蛋,你就说脏话吧,待会我让你好看,我假意害怕,朝逆风口挪着:“呀三爷救我,我还是处女呢”

这更激起了花蝴蝶的口,他猛得上前撕了我的亵衣,只剩肚兜:“原非白,你先看着我怎么捅了你的丫头,再来插你。”

他合身扑来,抓住我的脚踝,我手中一撒,麻药喷向他的双眼,鼻口,他立刻在哪里大叫:“臭婊子,死女人,想不到老子中了你的计。”

我跳起来,绕过他走向原非白,没想到他却中途抓住我的头发,疯狂地打我,我抽出酬情,往前一送,正中他的胸腹,他杀猪般地嚎叫声中,放开了我,我跌坐在地上,只见他在原地乱叫,血水如开了的水笼头,不停地往外涌。

我骇在那里,根本动不了,直到那人吐着鲜血在地上乱爬,摸到我的脚,我吓得大哭起来,蹬掉他的手,连滚带爬地跑到原非白的身边,又抱着他的腿,我想我抱他的腿都抱出瘾来了。

过了一会儿,那花蝴蝶不动了,我这才发现这次原非白没有挣扎,也没有骂我,我抬头只见他的脸异常的红。

我忍住恐惧拿了花蝴蝶的衣物里所有的药瓶,统统堆在原非白面前,问他:“三爷,您看哪个是您的解药啊”可惜,他没有说话,只是满面潮红地看着我。

想起那花蝴蝶的话,我偷偷咽了一口唾沫,这可如何是好啊

我该把所有的药给他灌下去,还是脱了衣服合身扑上去呢

原非白吐了一口鲜血,晕了过去,我更害怕了,完了,莫非一代红颜祸男就这样被色憋死了吗

我探了他的鼻息,还好没死,我想了想,还是救人要紧,便退了他的裤子。

天肿得都不像话了,我用双手开始为他“治疗”,我不断告诉自已,我在挤牛奶,我在助人为乐,我在救人

原非白口中开始发出愉悦的呻 吟,我别过头,忍住剧烈的心跳,不去看他的迷离的眼睛,不去看我手中的工作,

就这样,我真得成了原非白的开包丫头。

两个时辰后,我双手酸疼,累得筋疲力尽,当我正用丝绢擦干净他的下身,系上裤子,他慢慢睁开眼睛,看着我,清明而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我尴尬地走过去,想扶他坐起:“三爷,你还好吧。”

没想到这小子一挥左手,甩了我一巴掌,冷冷道:“滚开,别碰我。”

我怒从心底起,恶向胆边生,冲过去,捡起一块石头,把他砸得头破血流,他在那里哭着求我

唉那只是我的幻想而已

当时我抚着脸,木然地走出去,可心中惊怒交加,站在山洞外,拼命吹着冷风冷静自己。

可恶,我的手上还残留着他的气味,可恶的原非白,你以为我很愿意为你杀人,为你手慰吗

td我多无辜啊,我就应该让你被采了,彻底地变成个gay,也免得受这闲气。

我跪在溪边洗着手,望着灰蒙蒙的上空,想起今日还是他母亲的祭日,又觉得他异常可怜,像原非白这样的少年,十七岁的花季年龄,出身豪门的绝代美少年,正是一出门就满头满脸地被少女们娇羞地扔着水果,花朵,丝帕等等,在这笑傲人生的时节,他却双腿残疾,而且偏偏在最伤心的日子遇到采花人这种恶心事,还被一个姿色平庸的丫环夺去了宝贵的童贞

过了一会儿,我冷静了些,忍着恐惧,把花蝴蝶衣物里所有的东西都掏出来,把尸体拖到沼泽里淹了,处理了血迹,以免他的同伙找到我们。

我采了些山果,转回洞中,原非白坐在那里有些发愣,我从没见过他如此孤独狼狈,好像是头受伤的野兽,我暗叹一声,离他远远地,用干净的丝帕裹着山果,滚了过去:“三爷,先吃些果子充饥,我去拾些柴火取暖。”

花蝴蝶那厮身上最多的竟然就是火折子,可恶一定是为了晚上偷鸡摸狗用的。

我亮了个火折子,燃了柴火,山洞中亮了起来,映着对面的少年双目紧闭,脸如飞霞,我注意到那裹着山果的丝帕没有动。

不对,他好像有些不太对劲,我大着胆子走近了些:“少爷,你没事吧”

他在那里不作声,我这才醒悟,他双颊飞红是因为发着高烧,那是毒没解还是急怒攻心呢

我只得用水给他浑身擦遍,不断绞着丝绢,敷在他额头,他口中开始说着胡话,俯下身,我才听见,他好像是不停地在叫着:悠悠。

悠悠是谁好像是个女子的名字,莫不是他的心上人吧真想不到这个冰冷得像白玉老虎镇纸似的原非白,也会有心上人

我暗赞一声,他的心上人真勇敢。

入夜,我累了一天,浑身乏得一动也动不了了,本想睡得离原非白远一些,免得他一醒来又要发疯,对我动粗,可我实在不放心他,晚上潮气又重,两个人靠得近些也好,万一有贼人或是野兽来,我也可以拿他当一下挡箭牌。

当然最主要的是我也有些逆反心理

你不是老以为我是女色魔嘛不让我碰嘛

我偏要

我倚在洞壁上,让原非白的头枕在我的“玉腿”上,我胡乱地啃着山果,望着黑漆漆的夜,忧愁地想着韩修竹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来救我们。

清晨,我在一片鸟鸣声中迷迷糊糊地醒来,原非白还在我的腿上,我探了探他的额头,还好,退烧了,我轻轻将麻了的大腿抽出来,一瘸一拐地走到洞外。

小鸟蜿转莺啼,晨曦的阳光透过树叶射进我的眼中,我微眯了一下眼,脚下一汪溪水潺潺,曲折萦迂,溪边桃杏野花林立,花瓣青叶,五彩斑斓地飘于溪水面上,顺着清澈见底地水流,恬静前行。

我吸了一大口新鲜空气,心情好了很多,我站直了做了一节伸展运动,然后就着溪水,漱漱口,洗了一把脸,一侧脸就见颈子上有些灰,想是昨夜柴火的黑烟熏的,回头见原非白还在睡,便索性脱了外衣,留着肚兜,用泉水擦了个身。

嗬好凉的水,抬头只见一只鲜绿的小鸟停在对面探出的苇子上,转着小脑袋,好奇地不停看我,不时发出清脆的叫声,好可爱我便吹着口哨和着它的叫声,它似乎对我更感兴趣了,啾啾叫着,我也啾啾和着。

玩得正欢,那小鸟忽然啾地一声飞走了,我扭头一看,原来那个如玉似雪的少年不知何时醒了,半倚在洞壁上,狭长的美目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收了笑脸,赶紧地穿上衣服:“三爷什么时候醒的,看人家洗漱,怎么也不出声。”

原非白平静地偏过头:“我一睁眼,你就光溜溜地,还来怪我。”

哈这不是又变相地骂我不知羞耻吗

我暗自气恼,穿好衣服,走向他,但在离他二米远的地方停下来,问道:“三爷昨夜烧了一晚上,可觉得好些了”

他轻点头:“你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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